实锤！航天通信承认智慧海派C单业务造假“流水线”

2020年1月6日，《每日经济新闻》刊发了题为《航天通信45亿惊天巨雷背后：深喉揭露C单业务造假》的相关报道，内容涉及上市公司航天通信原子公司智慧海派科技有限公司业务造假等事项。

随后航天通信收到上海证券交易所下发的《关于航天通信控股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有关媒体质疑事项的监管工作函》，要求公司针对质疑的具体问题逐项核查。

1月21日，航天通信发布公告称，经核实，智慧海派业绩承诺方为了完成业绩对赌，的确进行了有组织的业务造假……形成了一条龙造假链条。不仅如此，智慧海派还存在虚构业务、虚构研发合同、虚增收入等情形。2016-2018年间，智慧海派通过“虚构业务”累计形成虚假收入69.02亿元，虚假利润25.74亿元，并且在BS业务中在虚增收入和利润 4.04亿元。

航天通信还表示，公司不回避智慧海派出现的业务造假情形，敢于面对问题并承担责任，十分感谢媒体对公司的监督。

承认智慧海派C单业务造假“流水线”

《每日经济新闻》报道显示，原智慧海派内部员工张明告诉记者，在智慧海派内部，造假被统一叫做“C单业务”，每个部门都会有一个人专门负责这块内容，因为文档需要归档，所以每次审计前大家都会把资料补齐。“例如我是产品经理，我就需要补齐产品定义、产品立项资料、商业计划审批书、产品成本，其他部门需要申请料号、需要归档bom，以及补齐销售订单、生产通知书等，这是一个流水线。”

“当时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领导让补资料就补呗，2017年做得还比较少，2018年开始，几乎就是每两个星期都会有一批单子来，时间久了，大家心里其实都知道，只是不说破而已，而且只要是懂行的人一看这些资料，就知道是漏洞百出的。”张明补充道。

对此，航天通信在公告称，根据公司以及公司聘请的立信会计师事务所核实，智慧海派业绩承诺方的确为了完成业绩对赌，进行了有组织的业务造假……形成了一条龙造假链条。

航天通信表示，以报道中提及的“C单业务”为例，智慧海派对销售订单、BOM表系统创建、供应商报价提供及系统维护、销售订单释放下达、采购 PO下达审核、送货单提供、原材料入库检验出库、生产工单建立释放、工单领料、半成品成品入库报工、产品出货及系统销货、产成品出库出货、开票收款等等均制作了详细的流程，并对流程、关联单据、单据存储方式、责任人、注意事项等进行了详细的规定，形成了一条龙造假链条。

在核查的过程中，工作组先后对智慧海派约100多名关键岗位人员进行了访谈并收集了部分财务舞弊证据。以报道中提及的 C 单业务为例，其业务特点如下：由深圳基地中央运营部或计划部提前将虚假信息录入系统，随后下达指令至各个基地负责人，负责人再安排基层人员在采购、设计、生产、仓储、销售、 物流、核算、开票、资金等各个关键环节配合造假；采购入库时凭证后附的供应商送货单模板及列式要素基本一致；生产环节收据的逻辑关系与真实业务不同；未发生真实物料出入库的情况，单据中的签字非经手人本人签字，或经手人在相关单据上签字但未见实物；出口销售报关单/发票的规格与账务处理的规格不同；销售货物出厂区未见放行条，销售货物无真实物流发生且无真实物流结算；存在修改或删除后台数据的情况；发生频率较低、但单次采购或销售量大；锁定部分参与联合造假无实物业务的上下游客户等。

为了核查相关情况，航天通信及聘请的中介机构重点围绕以下几个方面开展了相关工作：公司成立调查小组，对涉及财务舞弊业务的岗位人员进行访谈；查询智慧海派前高管的公司邮件往来和办公资料，寻找识别虚假业务信息；对虚假业务标记信息在财务系统中进行梳理筛选；对虚假销售、采购、生产数据进行穿透识别，将虚假数据相互勾稽验证；对涉及造假相关的往来单位进行走访，验证舞弊行为的事实存在；与研发相关人员进行访谈，并就虚假研发业务情况对涉及的单位进行走访，确认虚假研发业务；最后确定造假行为对智慧海派财务报表的影响。

智慧海派业务造假金额高达70亿元

《每日经济新闻》的报道大篇幅报道了智慧海派业绩造假的问题。以2016年出现的第一大客户红派科技为例，其出现的首年就为智慧海派贡献了高达10.99亿元的销售收入，占当期销售总额的16%，而这个红派科技却鲜有人知。

航天通信在公告中称，根据核查，智慧海派的确存在通过特定的业务流程虚构业务，虚增收入、成本和利润，通过虚构研发合同，虚增研发收入等情形。

其中，智慧海派通过虚构业务的方式，在 2016-2018年累计形成虚假收入69.02亿元，虚假利润25.74亿元。另外，智慧海派通过出口虚增BS业务收入利润以及通过虚增业务获得出口退税。此类业务在2016-2018年虚增收入和利润4.04亿元。

值得一提的是，据航天通信财务报表，智慧海派2016-2018年净利润分别为3.29亿元、3.56亿元和4.03亿元，分别占公司合并报表净利润的133.51%、142.95%和106.17%。经计算，智慧海派三年间的净利润合计为10.88亿元，而上文则提及虚假利润高达25.74亿元。

航天通信曾公告称，一旦公司对以前年度报表进行追溯调整，很可能面临暂停上市或终止上市的风险。目前航天通信暂时未对以前年度报表进行追溯调整。

航天通信表示，虚构业务包括虚构购销及研发两种：第一，虚构购销业务：通过借用他人公司等方式，虚构采购与销售业务，并在 MES 系统中录入虚假生产信息，2016-2018 年虚构收入65.74亿元，形成虚假利润22.46亿元。

第二，虚构研发业务，即通过虚构研发项目，签订虚假研发合同，2016-2018年共形成虚假收入和利润3.28亿元。

航天通信称，对于上述虚构业务的资金流转，尚待经侦、稽查核实确认，从目前掌握情况看，智慧海派原法定代表人邹永杭等人通过智慧海派单位账户将资金支付给“所谓的供应商”，由供应商将资金支付给邹永杭控制的个人卡或者控制的公司，再将部分资金转移回智慧海派账户，剩余资金截留在邹永杭等人控制的个人卡或者控制的公司。

对于虚增收入利润业务，航天通信称，智慧海派通过出口虚增BS业务收入利润以及通过虚增业务获得出口退税。

BS 业务中，智慧海派销往香港的产品销售价格明显高于同种或同类产品市场价格，在销售过程中通过加价卖出给受智慧海派业绩承诺方控制的公司，此类业务在 2016-2018 年虚增收入和利润 4.04 亿元。智慧海派 2018 年通过虚假业务获得出口退税款，按税务机关要求应予以退还，减少2018年利润 3.35 亿元。

上下游客户或是主动配合智慧海派造假

《每日经济新闻》报道中，记者对上下游客户有关情况进行了调查，提出智慧海派上下游客户中：江西红派科技有限公司、江西海航通讯技术有限公司、上海午诺科技有限公司、深圳市蓝博兴通讯有限公司、深圳市鼎立华科技有限公司、深圳市圣宝龙科技有限公司、深圳市盈聚沣科技有限公司、深圳市宏达创新科技有限公司等公司或与智慧海派方面存在关联关系。

航天通信在公告中表示，公司对此非常关注，称2017年4 月，公司专门聘请广东君言律师事务所对智慧海派的关联法人和自然人进行核查，律师事务所出具了《关于智慧海派关联关系核查之法律意见书》。

根据该法律意见书，智慧海派与报道中提及的江西红派科技有限公司、江西海航通讯技术有限公司、上海午诺科技有限公司、深圳市蓝博兴通讯有限公司、深圳市鼎立华科技有限公司、深圳市圣宝龙科技有限公司、深圳市盈聚沣科技有限公司、深圳市宏达创新科技有限公司等公司，不符合相关法律、法规及其他规范性文件所规定的关于认定关联关系的情形。

航天通信表示，从目前核查情况看，智慧海派业绩承诺方对涉及业务造假的上述上下游客户受智慧海派业绩承诺方重大影响，或是主动配合，或是智慧海派业绩承诺方进行了刻意的筹划安排，以回避相关法律、法规及其他规范性文件所规定的关于认定关联关系的情形，通过其统一授意和安排，配合上述提及的有组织的造假，以完成对赌业绩承诺的完成。

最后，航天通信表示，截至目前，公安部门对邹永杭等涉嫌合同诈骗的有关侦查工作尚在进行中，中国证监会对公司立案调查的有关稽查工作也在进行之中，上述核查结果仅为公司及公司聘请的中介机构，基于目前公司所掌握的情况和中介机构按审计准则的要求执行的审计程序以及常规的核查手段，其中手段、方法与监管部门存在差异，由此公安和监管部门最终认定的智慧海派财务数据可能与公司核查的数据存在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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